第4章 初露锋芒 (第1/2页)
吴岳的小名叫老虎,但在石八达的心目中,他不但有老虎的勇猛和强悍,还有狐狸的狡猾和“小精神”。
石八达、吴岳、马一立同班。初中时,有个五大三粗的留级生来了他们班。一天课间休息,这个留级生朝一个女同学比划下流动作,石八达忍不住骂了他两句,被他摁在课桌上,朝脸上吐痰。那时候,石八达力气小,反抗不了,大声嚷嚷着让吴岳和马一立过来救他。吴岳站着不动,马一立偷偷把一只圆规塞到了石八达的手里。石八达用圆规扎留级生的大腿。留级生被扎得火起,掏出一把匕首捅石八达。匕首被吴岳夺下,屁股、大腿各中一刀,直接去了医院。
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吴岳“一战成名”,从此没人敢惹。
私下里,吴岳告诉石八达,打架要用脑子,“就算捅死他,也是正当防卫,因为他持刀行凶在先”。
那年冬天,马一立去纺织厂偷煤球,被吴岳踹了一脚:“冻死迎风站,饿死不做贼!”
马一立不去偷煤球了,满大街捡柴禾。
石八达知道了这事儿,埋怨吴岳多管闲事,马一立用煤球糊弄马大宝几个零花钱,这下断了马一立的财路。
吴岳一声没吭,从自己家推了一小车煤球给马一立,马一立感动得直抹眼泪。
吴岳平时很寡言,但他对马波除外。
有一次,石八达指着马波的背影,对吴岳说,你以后还是少跟她“搭咯”吧,女人最容易坏男人的事儿。
吴岳明知石八达这是嫉妒他,但嘴上说,是,要干大事的男人是不能沾女人的,一沾,准“倒灶”。
说归说,吴岳依旧有事没事地跟马波“搭咯”,让石八达怀疑他是个广播里经常批判的那些资产阶级两面派。
有一首诗说“寻常看不见,偶尔露峥嵘”。吴岳就是这样,偶尔会露一点惊掉同学们下巴的“峥嵘”。
比如,初中毕业那天,吴岳踹了一个朝马波吹口哨的高年级学生一脚,那人小腹痛,拉了好几天稀。
去年元旦的那天,吴岳又小小地露过一次“峥嵘”——邻居刘建国喝醉酒打老婆,被吴岳把蛋蛋儿踢得像一只一千瓦的大灯泡。
吴岳还是一个很“轴”的人,“男人说话,吐口唾沫都是钉”是他成年后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。
去年夏天的一个傍晚,大院里的孩子们都吃了晚饭,石八达没吃,他被老石赶出了家门。因为班主任家访,说石八达在学校跟几个同学练摔跤,“嘻嘻哈哈办真事儿”,把一个经常喊马一立的外号,还让他喊“妹夫”的同学摔呕吐了。石八达回不了家,一个人在火车站溜达,遇见了在候车室打扫卫生的吴岳。
石八达感到奇怪,问吴岳为什么要在这里打扫卫生?吴岳说,刚才他来这里送刘建国两口子回老家,吐了一口痰,让人罚着了。
后来石八达听说,吴岳答应火车站的人,说他以后每周来打扫一次卫生,直到过完年。
石八达笑话吴岳像院儿里的半彪子“拉瓜包”,调侃说,半彪子都这么办事儿。
吴岳说了一句至今还让石八达当成座右铭的话:“做错事儿得认账,死犟,鸟毛不如!”
院儿里的大人们都喜欢吴岳,说他懂事儿,从小就像个大人。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。比如,每当吴岳见到一个扛着煤气罐,或者提着重物的邻居,都要上前帮忙。人家说谢谢,他总是回答一句“有啥嘛”。有一次,刘建国他儿子小兵在大院前面的胡同里追小狗,摔倒了,把下巴磕破了,甩着满下巴的血,坐在地上哭。吴岳看见了,抱起小兵直奔医院。也不知他是怎么跟大夫说的,缝了好几针,连麻药钱都没花。吴岳家门前的那块空地是全院最干净的,早起的大人们总能看见他在那里扫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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